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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赵】医患关系(六)【END】

临了买单的时候,赵启平把信用卡递了过去,服务生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谭宗明。

“今天这顿我请吧。”谭宗明道。

“不行,这顿一定要算我的。”看赵启平这么坚持的眼神,谭宗明点了点头,服务生这才带赵启平去刷了卡。

终于算是还上点什么,多少让赵启平内心稍微平和了些。

 

两人走出酒店,一个西装革履,一个简约休闲,乍一看上去这两个人走在一起略有违和。

赵启平家就在附近,谭宗明自然而然地送他回去。不知道是刚达成的约定让人有些尴尬还是各有所思,一路上竟没有怎么说话。

没多久便到了赵启平的小区楼下。

“对了,这个给你。”谭宗明从上衣口袋捏出一张纸,递给赵启平。

“这是什么?”

“回去看吧,这里暗。你也有必要知道。”

赵启平接过来,揣进口袋,适时手机响了,电话那头居然又是早前的那个女病人小曲,又一次邀请赵启平吃饭。

赵启平支吾应答着,只听站在一旁的人故意咳了一声。闻声望去,谭宗明微微摇了摇头,深邃的眼神示意他拒绝。赵启平点头会意,找工作忙的借口搪塞了过去。

“以后病人的饭局还是少去。”挂了电话后,谭宗明道。

“哦。”赵启平应了一声,“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谭宗明先是一愣,又笑了,

“顺其自然。明天几点下班?我接你。”

 

+++

 

接下来的几日,上班依旧像以前一样忙碌,但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不管赵启平什么时候下班,都会有辆红色的轿跑准时在停车场内等他。院内流传起各种关于骨科科草的传言,有人说赵启平被富婆包养了,也有人说赵启平和前女友复合了,不管哪种传言都会评价说:那个司机是谁,远看好有型。

既然答应了交往一个月,赵启平便也欣然接受了这种待遇,一下班便麻利换下了白大褂,“享受”他的夜生活去。

“你就不能换个低调的车。”刚坐上副驾驶的赵启平道。

“我觉得挺低调的啊。”一身棉麻布料的谭宗明似乎头一次听到这种抱怨似的。

对低调的认知,赵启平是后来看到谭宗明的车库后才明白的,但那已经是后话了。

 

两人像平常情侣一样约会,吃饭,看电影。赵启平开始发觉,这样的日子甚至比他之前想象的要好得多。赵启平爱喝咖啡,谭宗明也爱。赵启平爱听室内音乐,谭宗明陪他听。谭宗明爱骑马,俩人一车开到郊外马场,骑个痛快。

渐渐地,赵启平发现这个看似事事周全,观人入微的男人也有些可爱之处。例如,之前谭宗明给他的那张纸条,居然是张全面体检的单子。估计是考虑到两人之前玩得太嗨没注意防护措施,事后给赵启平补个安心吧。

某次激情过后,赵启平从床头拿出那张单子,饶有兴致地浏览了一下各项数值,道。

“嗯,都挺正常,血脂略高。”

谭宗明听了呵呵地笑,“那以后多吃点蔬菜好了。”

再例如,谭宗明不太会做菜,只有西红柿炒蛋可以勉强入口。有一次在赵启平家做饭差点把厨房给烧了。另外,吃饭的时候似乎不能随意大谈特谈医学知识,谭宗明每次听到脸色都会发青,引得赵启平每次都忍不住发笑。

到了夜晚时分,谁先吻上谁,谁先脱了对方的衣裤,都早已经说不清楚了。

 

事情说来也怪,赵启平这一个月来几乎没有见到他师哥凌远的影子,起初几个休假的时候赵启平想邀凌远去钓个鱼撸个串,可电话总是没人接,而谭宗明则总能在第一时间约到他,于是赵启平的一天又全数交给谭宗明“摆布”。

据说一件事重复二十一天就能形成一种新的习惯,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起初没觉得生活发生了什么变化,直到有天科室小护士问赵启平最近在用什么牌子的香水的时候他才开始觉得事情似乎发生了某种质的变化。

他从来不用香水,但谭宗明用。

男人的味道已经不知不觉间浸染到自己的身上。

更让他觉得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渐渐对这个人产生了某种依赖的感情。

享受和他聊天,和他做爱,和他共度时光。

赵启平不知道谭宗明是否计算过他们交往的日期,总之他是数着日子过的,对他来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计算时间并不是捱日子,而是且过且珍惜。

毕竟期限只有一个月。

 

他们交往第三十天的晚上,又是一次有趣的性|爱,迸发的热情,喷薄的欲|望,互相贪婪地索取着,吞噬着,一件相同的情|事似乎永远都充满了不同的新意。

虽然不可思议,但是谭宗明就是做得到。

身体已经逐渐习惯了接受男人带来的愉悦和快|感,配合也更加默契,整个过程仿佛一种艺术,让懂的人陶醉其中,沉迷而不可自拔。

谁也没有提交往期限的事,也许谁也不想提。

 

第三十一天,晨间醒来,谭宗明没了人影。

赵启平一天照样忙碌,只是下班以后,那辆骚气的红色轿跑没有停在他脚边,他的司机也没有出现。

掏出手机翻出男人的电话号码,最终没有拨出去。

心里空荡荡的,怅然若失。

 

第二天早会,凌远终于露脸,做了例行的工作总结和指示之后,通知大家他要去美国进修一个月左右,此间各项事务交给金副院长全权负责。

赵启平默默地看着在台上发言的师哥,突然觉得之前对凌远的那份莫名的感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已经淡化了,无所谓了。

他尊敬凌远,像一个长辈一样。而他对谭宗明,是一种近乎发狂的依赖。

肉体上,精神上。

或许起初会觉得两个人长得像,现在在赵启平看来,凌远和谭宗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不仅性格不同,相貌其实也是有差距的。最重要的是,谭宗明在他身边的时候,一个眼神,一句话,一袭体香,无一不能引起他对这个男人发自原始本能的渴望。

经过自我病理分析,主诉:心痛、轻微失眠、沮丧、倦怠等体征,赵启平自我诊断:失恋。

开完例会后赵启平的眼眶泛着红,同事问他只是解释说前一晚没睡好,这种病可能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都睡不好了吧。

赵启平自觉可笑极了。

本是别人的游戏,他却陷进其中,无法自拔。

 

从那天开始,谭宗明没有再联系他。

忘却感情最好的药物,除了投身于下一段新的感情之外就是全身心工作。

赵启平努力克制不去想他,像守卫自己仅有的自尊一样。

他开始没命地工作,开刀、门诊、值夜班。似乎要把之前因为和谭宗明在一起而偷的懒全部补回来似的。只有累到极致,才能立刻睡着,才能不在梦里遇到那个人。

 

+++ 

 

医院像战场一样,下一刻发生什么谁也预想不到,不管多拼命工作也总有疏忽的时候,不管多称职的医生也会有碰壁的一天。

医生和患者之间总是存在一种难以逾越的隔膜,正因为这种不理解才总是容易被有意者利用,让无辜者受牵连。

 

这可能是赵启平医生生涯中遇到的第一次医闹。

他还太年轻,本来患者死在手术台上给他的打击就足够沉重,家属花钱雇人恶意滋事,把他围堵在手术室内,扬言要一命抵一命。

局面没有控制住,医闹的头目吵吵嚷嚷地闯进了手术室,四下一望,抄起一个铁凳就朝赵启平砸过去。赵启平下意识地护住头,并没有向一旁闪躲,一声钝响。

赵启平睁开眼睛,一个高大的白衣身影挡在前面代他挡了一击。手臂承受了铁凳的撞击,曲在胸前,看上去不是一般的疼痛。

“你……”

背影低着头,一手捂着肘关节,疼得半天说不出话。手术室顿时静了,那人侧过脸来,强忍着疼向赵启平挤出一个微笑。

“你……没事吧?”受伤的人反而关心赵启平是否有恙。

 

和以往一样的,熟悉的“一”字笑容和熟悉的柠檬味道。

谭宗明。

为什么我最难堪的时候,你总是在呢。

“谭……”

赵启平心中五味杂陈,刚要出声,被谭宗明的眼神制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能够读懂谭宗明的眼神,动作,他对自己潜意识的反应甚至感到既惊讶又恐慌。

看样子像是出了气一般,闹事的男子喘着粗气,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闹够了没有...”男人低吼出声,把头转过去,怒视着手里还拿着凳子腿的男人。

“闹够了没有!”

医闹一看到对方的脸,一下子愣怔了,这人的脸他认识。

这不是他卖黄牛号哥们整天吆喝的X院外科最高价医生么,那张俊脸,化成灰他也得认识啊!

手里的凳子咣当一声扔在地上,响声冲击着鼓膜,耳鸣了好一会儿才消停。

“凌...凌院长...”医闹看着这张熟脸,深知得罪不起。气势上已经输了,语气忽地就软了下来,竟有了讨好喊冤的味道。

“您...您怎么来了…您不是出国了吗……这…您看…”

“趁我不在就拆我台是吧!有什么事情你找我说!我们和平解决,实在不行采取法律手段解决!你殴打我的医生,同样犯法,我可告诉你,这屋里有监视录像,我完全可以起诉你!......”

赵启平被严严实实地挡在谭宗明的身后,心情不知道怎么形容。

刚才的一闹惊魂未定,久未露面的谭宗明却能如此镇定地出现在他面前,还居然在医院手术室里冒充起了凌远。赵启平此时又气,又心疼,又想笑,他拼尽全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由着身前的人一本正经地说瞎话。

“行了,这里是手术室,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装。

“这次你没伤到我们院的医生我就不追究了,但我告诉你,下不为例!”谭宗明说着,语气里的威严不可侵犯。

你就装吧。

赵启平暗笑,而对方那个小流氓头头居然照单全收。

“是是是,凌院长,下不为例!下不为例。”男子堆着笑,频频点头。

“还不赶紧出去!带着你的人赶紧走!”

话毕,那人赶紧推门而出,门口骂骂咧咧的人声渐渐散了。手术室小护士们这才赶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真是吓死人了。

赵启平安抚了护士们几句,拉着谭宗明另一只没受伤的胳膊就往外走。

“喂,你拉我去哪儿啊?”

“废话,拍片子!我看你伤到骨头没有!”

“没事儿,断了也值。”

“你有病吧。”

“不是有你吗。我早把心放肚子里了。”

赵启平无言以对,他只是拽着谭宗明的衣服往前走,看也不看他。谭宗明笑了,却没有出声,因为他清楚地看到眼前这个青年的眼眶已经红了。

X光照出来,有点轻微的骨裂,没有大碍。只是一时半会儿,谭宗明别想跟他的生意伙伴打球了。左臂还是被上了石膏,绷带把手臂包成个粽子似的。

这个状态,车也没法开了。

赵启平让谭宗明等他。迅速换下了白大褂,穿上便服,赵启平道,

“我开车送你吧。”

谭宗明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他,

“开我的车。”

赵启平没有拒绝。两人上了车,谭宗明虽然受了伤,却似乎心情格外好,眼睛里都是笑,让眼角的纹路又增了几根。赵启平只是开着车,对谭宗明的搭腔只是听着,没有回一句话。

谭宗明并没有说目的地,赵启平也只是随性开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那栋别墅。

“不好意思,我忘了问你住哪儿。不知怎么就开到这里来了。”赵启平支吾着说。

“没关系,”谭宗明道,“我喜欢这。”

两人下了车,走到门口,赵启平道,

“我就送你到这,今天谢谢你,你好好休息吧,我——”

“你要走么?”谭宗明的语气像是在挽留。

“嗯。”赵启平道。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哪有留下的道理。

“你不想我?”语气里带着谭宗明特有的狡黠。

不想继续被戏弄,赵启平转身就欲离开,被谭宗明一手拽住,拉近了怀里,

“嘶——真特么疼。”一个动作牵动了受伤的手臂,谭宗明吃痛地道。

“活该。”赵启平嗤地笑了出来,看到谭宗明正看着他笑,立刻收起了笑容,作势就要甩开被拉住的手。

“今天赵医生好像又欠了我一个人情。”谭宗明道。

“那又怎么样。”赵启平道。

“我能要求把交往期限延长吗?”谭宗明扬起嘴角。

“不行。”

“因为你有女朋友?”

“不是。”

“那赵医生没理由拒绝啊。”

“我负责治好你的胳膊,两不相欠。”赵启平道。

“我可没答应要当你的病人。”谭宗明笑答。

“你!”

“除非你答应当我的爱人。”男人温柔地笑着,还是一副志在必得的可恶表情。

“小心我把你治残了。”赵启平不怀好意地道。

“那我可要找你一辈子麻烦了,做好觉悟。”

 

唇舌相接,不分彼此。

“赵医生,今天是我们交往的第五十天。”

“是第五十一天,你这个混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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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谭总和平平宝宝性福生活每一天!~撒花~不定期会有番外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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