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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陈】交易 44

前情概要:嘟嘟回自己家睡不着觉。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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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下班后的健身总能遇到莫凡,陈亦度只好在自己家先暂住下。第二天他发现原本放在谭宅的衣物和个人用品出现在了自己家,仿佛得了谭宗明的默许了一般,想至少打个电话亲口说声谢谢,对方却又没了联系。

陈亦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小时,却怎么都睡不着。明明白天很累,这已经是他连续失眠第五天了。浓重的黑眼圈嵌在眼下,曹钟和Tiffany上班看见他都绕着走,生怕被低气压的陈总骂。

睡眠无果,陈亦度干脆爬了起来寻点正事来做。别人都说他活得累,陈亦度确实对自己的要求苛刻得很,天生不爱在没有效率的事上浪费时间。

他写字台前坐下,扭亮台灯,黑夜里明晃晃的一小团亮,是从小到大学习用的地方。他到外间取了白天换下的外衣,从内袋里取出一方手帕状的硬乎乎的东西。

那是一本用帕巾精心包裹好的册子。棉质的帕巾展开,露出黑色皮革的外壳,本子很薄,看着甚至没有几页纸,却本主人保管得十分仔细。

陈亦度翻开他的本子,上面蝇头小楷码着些名称和数字,密密麻麻,整整齐齐。他在桌上的笔筒里挑来拣去,最终还是从西装口袋里取了用得最得心应手的签字笔,在那本私藏的小册子的某一页记了几画。

“打扫老房卫生。”

而这之前的几行字是红烧肉、蛋包饭之类的几道菜名。再前头还有电影票、蓝色呢子大衣之类的。

他把谭宗明每次花在他身上的钱都清楚地记着。

母亲的住院费、别墅的房费这种大笔开销有银行明细,甚至老严的工资和用车费都是正儿八经走财务支出的。只是平日里这一点一滴的用度,积少成多,他算不清谭宗明已经为自己破费了多少,这才不得不记下来。

写到数字那里,陈亦度不知道如何下笔。思来想去,不知道是总裁大人找的保洁会不会比他想象的价格要高出许多,还是谭总肯帮区区一个陪床的小情人挽回一点自尊这人情太贵定不了价。

陈亦度默默叹了口气。

家这个概念对于陈亦度来说有点苦涩,父亲过世太早,母亲如今又重病住院。房子冷冷清清,要是没有人细心照看,怕是人味儿都要没了。他一早把老房的备用钥匙交给谭宗明,一则老房空着积灰,谭宗明提出可以定期找人打扫,二则偶有必需品要从家里取,他自己没空的时候可以麻烦老严。

笔身在指间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没能写出什么。

脑中的那点烦恼思绪绕来绕去总是绕不过谭宗明——他的金主。在两人的隐秘关系上愿意费心思为他保密,是不是能说明点什么呢。

他确定谭宗明并没有这项义务。当时口头的约定里只有赤裸裸的身体交易。尊严或者其他,陈亦度早就在出卖身体的时候一起置之度外了。谭宗明要怎么向外人说实在由不得他,陈亦度知道谭宗明对莫凡隐约有些敌意,宣誓主权无疑是最直接的手段,而谭宗明却帮他瞒了下来,怕是不想给竞争对手留下任何把柄。

而他方才竟生出对方是出于爱意和保护的念头,怕是失眠后精神不正常了。

谭宗明的样子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只不过几天没见,就这么想他。

陈亦度根本没意识到手中的笔已经沙沙地画起了不知道第多少张西装样图,谭宗明的尺寸他从来没有记在任何一张纸上,它们像烙印,由身体丈量,彻底印在了心里,走到哪也跟到哪。

陈亦度无暇取出画纸,趁着灵感泉涌赶紧画在了小本子上。加上他藏在谭宅的设计图,这已经不知道是为谭宗明设计的第几张了。其他客人倒是没能给他这么多灵感,之前莫凡的西装也是。他只是趁着手熟按莫凡尺寸身形常规估了个版式草图,觉着合适便早早地找Tiffany打样。

似乎每一种设计放在谭宗明身上都很合适,犹豫到不知按哪一种做比较好。

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后半夜,小区单元楼窗子只一盏孤灯,就这么灼灼地亮着。灯下陈亦度画到忘我,完全没有顾及其他。就在这时,门铃突然没来由地响了,陈亦度吓得后背一凉,被迫从即将完稿的构思中拔出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

陈亦度想着没做什么扰民的事啊。对方改为了敲门,咚咚两下,随之而来的是门外的人声。

“亦度,睡了么?是我。”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谭宗明。

陈亦度倏地站起来,大脑短路一般地开始收拾桌子,谭宗明还在敲门,问他是不是醒着。直到敲了三遍无果,才有叮当钥匙擦碰门锁的金属声音。

时间紧促,他只来得及把宝贝的账本收回衣兜,自己叠了胳膊趴在写字台上装睡。

至于为什么第一反应是装睡,陈亦度自己也没想明白,大概是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谭宗明吧。这招最快也最有效。

门很快被打开,关门的声音很轻,故意不想打扰到屋里人。陈亦度闭着眼睛听动静,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能感受到一片阴影几乎遮盖住他的身体,随着那人带进来的一股凉气还裹挟着他熟悉的特有的气息。

“亦度,怎么睡在这里?”

男人推了推他的肩膀,轻声问他。可即使是神通广大的谭宗明,也无法叫醒一个故意装睡的人。陈亦度侧着头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听起来平缓,好像已经神游在另一个世界。

谭宗明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

谭宗明离开了一小会儿。陈亦度试图用听觉感知人去哪儿了的时候,那人又回来了。男人身上的寒气没了,可能是去外屋脱了外衣,如今搭在陈亦度后背的手是暖的。

他被横抱了起来,因为要装作睡着,他尽力让身体服帖到可以任人摆布,看上去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软塌塌地直往下出溜,谭宗明颠了两下才抱稳。写字台离单人床没有几步路,穿着睡衣的陈亦度被抱放在床里,男人替他盖好被子。

陈亦度有些窃喜。一是谭宗明竟能大半夜亲自跑来看他,再是他的装睡演技好到可以骗过这只精明的老狐狸。

屋里暗下来,台灯被关上,窗帘也被拉好。只听床板嘎吱轻响一声,有人坐在了床头。陈亦度感到头发被温暖的大手轻轻抚摸,指腹顺过他的头皮,短短的发丝儿在指尖匆匆滑过,这样温和的抚弄舒服得他快要真睡着了。他觉得今晚的装睡计划大功告成,从胸腔里沉沉地吐了口气,一手捞了被子把头缓缓转向床里。

本以为护草使者差不多该完成使命欣然离去了,不知道是哪里被看出了端倪,寂静的空间里传来男人轻而短促地一笑。

被看出来了吗?

陈亦度心中惴惴不安,全身上下一动也不敢动,试图从抚摸他头发的那只手的动静判断一二。

爱抚并没有停,男人似是下了决心要陪睡,坐在床边不肯走。

屋里更安静了,静到能听见手指触碰发丝,衣服纤维的摩擦声。外头偶然一声猫叫都显得格外刺耳。房里是暗的,有光从窗外投进来,不知是路灯的光还是月光。其中一束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幽冷地打在青年的脖子上,优美的颈项上一道不是很美观的痕迹,吸引了男人的目光。

那是一个吻痕。男人的手指滑过那里,这枚痕迹他一点也不陌生,是之前他亲自留下的。浅浅的红色已经不是那么明显,他刚咬出来的时候要红得更妖冶一些。

与谭宗明同床共寝以来,陈亦度被要求裸睡,鲜少能像今天这样穿着睡衣安稳地睡下。这下睡衣穿是穿了,反而生出了些不习惯来,总觉得哪里不对似的,多一层布料,硌得慌。

谭宗明收回了手。周围静到落针可闻。

心跳砰砰地震着鼓膜。

一分钟的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精神在寂静中备受煎熬,像掠食者旁的猎物,不知道还能不能活过下一秒。

当外露的脖颈感受到温热的鼻息已经为时已晚,即将消去的吻痕处遭到唇齿的再次光顾,被叼住的一块皮肉之上,用舌头轻轻地舔舐、爱抚,陈亦度被置于疼痛与舒爽的夹缝之间,不禁乱了呼吸。脉搏在男人的舌尖突突跳动,陈亦度的任何小伎俩都暴露了个彻底。

陈亦度听到男人在耳边轻笑: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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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一点。

忘记以前写到哪了,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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