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楼诚/ABO】灰色地带（六）
这次阿诚睡得很沉，常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双眸紧闭，薄唇微张，纯净的睡颜就像16年前明楼刚接他进明家时的模样。药力在阿诚体内扩散开来，像一阵暖流融化了他的躯壳，催促着被封印的细胞快速觉醒。
时光倒流，记忆的漩涡把阿诚带回到他十岁那年。
明楼砸开佣人桂姨家房门的时候，这个刚满十岁的孩子已经被养母桂姨虐待了足足一年。
阿诚记得自己三岁那年听桂姨亲口说过，自己是她从孤儿院领养来的，起初懵懵懂懂，并不清楚领养是何意。桂姨待他也很好，家里不富裕，却吃穿一样没少，虽然到了学龄没钱上学，阿诚从没有因此怪过桂姨，他管这个女人叫“妈妈”。
后来人多口杂，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多少让阿诚察觉异样，原来自己不是桂姨亲生，那为何要领养他呢。他本来想问，却怕问了反惹她伤心，平时桂姨在大户人家做工，回家时已经疲倦不已。阿诚选择默默地懂起事来，学着察言观色，讨桂姨开心，在他小小的世界里，桂姨的笑容已经是最大的温暖。
阿诚九岁生日的那天，桂姨给自己做了碗长寿面，清汤寡水，几根葱丝，看上去虽然寒碜了些，却也含了做母亲的一片心意。桂姨做好面，抚着阿诚的头，道，
“阿诚啊，孤儿院的嬷嬷病了我去看看她，你在家里乖乖听话，听到没有？”
“嗯，知道啦。”阿诚点头。筷子挑一根细面，热腾腾的蒸气包围了他的小脸，温润着他的睫毛，热汤面条送入嘴里，暖意流遍全身，那是母爱的味道。
阿诚像往日一样饭后把碗筷洗净摆好，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家务。从柜子里拿出之前在街角垃圾堆里捡来的几张废旧的报纸，饶有兴趣地读着。字认不全，靠图片猜，街对面卖油条的叔叔识得几个大字，算账也算得快，阿诚闲来会搬个板凳跟他聊天，顺便请教一二。
“阿诚这么好学，不送去念书，真可惜了。”
听街坊邻居说这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阿诚不奢望很多，只希望自己长大之后能早日赚钱，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一点。
这天晚上，阿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桂姨回了家，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就是一顿打。
“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我打死你！打死你！”女人歇斯底里的嚎哭，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孩子又捶又掐，毫不留情。
“妈妈你别打我了……妈妈……”阿诚因莫名其妙的惩罚受到了过度的惊吓，情急之下只能连连求饶。而他的母亲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对他笑过。
阿诚不明白桂姨对自己的态度为何突然如此冷绝。“妈妈”对他来说，逐渐变成了一个只会感到寒心的字眼。日子依然凄苦，只是少了温暖，多了绝望。
寒冷的冬日，瘦小的身体挑着一桶水来回于水井和家门之间。装满水的木桶对于这么小的孩子来说大而吃重，提着水走一路洒一路，南方的湿冷透骨之寒，沾水的小手早已被冻疮侵蚀得肿胀裂开，连街坊邻里都投来怜惜的目光。
这是哪家的孩子，小小年纪，这遭的什么罪。
残汤剩饭，一顿有一顿无，劈柴生火，家事无一例外全都落在了阿诚的肩上。
白天桂姨在外做工，他就被反锁在家，如若家事做得有半点差池免不了又是一顿揍。
阿诚不知道怎么做桂姨才能停止打骂，在各种尝试都失败之后，幼小的心灵看不到天日。
说来阿诚与明楼初遇也属偶然，桂姨受雇的明家老爷因病早逝，一时间明家上下事无巨细皆由大小姐明镜和大少爷明楼接管，这年明镜十七，明楼也只有十五。
这一天，阿诚十岁生日，因为自己珍若至宝的废报纸被桂姨发现，又是一顿打。桂姨将他锁在家里出了门。恰巧明镜和明楼早闻桂姨收养了个儿子，想到她家境不宽裕，置办货品的时候多预备了一份儿，明镜还有要事要忙，就知会明楼跑个腿，顺道想拜访桂姨家道个谢问个好。哪想明楼刚寻到门的时候，周围的邻里街坊都对他找的这户指指点点。
“桂姨今天又打孩子了。”
“昨晚上也揍了，声儿可大了，我家里听着肝儿颤。”
“怎么下手这么狠啊，也难怪，不是亲生的。”
“早晚孩子要被折磨死，命苦啊。”
透过带锁的门缝，明楼窥见瘦弱的小身板穿着破袄，蜷在桌角旁默默地揩着泪水，灰头土脸，鹿眸低垂，没有一丝生气。
明楼找来一把板斧，重重地砸开门上的南京锁，破门而入。
“孩子，你没事吧？”
“别哭了。”
“哥哥给你带了好吃的要不要尝尝……”
“孩子，你叫什么？”
温柔的声音问寒问暖，具体说了什么阿诚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哽咽地道，“我叫阿诚。”
“阿诚，你愿意跟哥哥走么？”
“哥哥不强求你，你自己选。”
虽然与眼前这个陌生的哥哥是第一次见，但在他精致的眉眼中，阿诚看得到温柔。人生中第一次自己的命运可以自己把控。阿诚决定赌一场，可预见的黑暗和不可预知的光明，他决定选择后者。
阿诚与明楼四目相对，坚强地点头。
“好孩子，从今往后，你姓明，你叫明诚。”
睡梦中的阿诚好像总算找到了失落已久的东西，对明楼，他有的是感恩，是内心深处的踏实。
然而，梦境并未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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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剧向，强行回忆杀，强行屏蔽了大姐。阿诚啊，蟒蟒不管好与坏，都是你自己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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