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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陈】交易 41

与莫凡一起探望陈母安排在了隔天的下午。陈亦度那晚被谭宗明结结实实地折腾了一顿，第二天走路都觉得两腿抻不直，只好趴床上画设计稿，所幸恢复得快，不耽误之后的工作。

夏末秋初的天气比较凉爽，老太太有护工陪着一起在户外散心，见到陈亦度和莫凡走过来，喜出望外地叫人。

“阿度你来啦。这位是？”

陈母见了莫凡，俨然一副见到陌生人的样子，打招呼也客客气气的，说这大小伙子真不错，是不是阿度最近新交的朋友。莫凡微笑着上前说道：“您不记得我了，我是小凡啊。”

“小凡……？小凡……是谁啊。”陈母眯着眼睛，想了良久还是没有头绪。

陈亦度扶着母亲，跟她提过去的事情。问她还记不记得经历过一场车祸，莫凡就是车祸中失去了父母，才寄养在他们家的。

陈亦度还说，他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对我好。

陈母听得云里雾里，笑说这故事真的发生过吗，怎么跟演电视剧似的。

莫凡与陈亦度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探望虽不算乐观，但也在意料之中。

出了医院，陈亦度安慰莫凡，说母亲病情时好时坏，忘的事情也多，有一阵子连亲儿子都不记得，叫他不要介怀。

“我倒是还好，只是辛苦你一个人照看了这么久。这病怕是国内技术有限，你看要不要找几个国外专家来看看？”莫凡说。

“国外专家也请过，现在能给我妈的都是最好的药物和环境了，她能保持现状就挺好的。”陈亦度如实说。

“没想到你小子现在真的出息了，一个人撑起家不说，还开了公司。”莫凡欣慰，口气中不乏赞赏。

“哥你就别埋汰我了，以前你可是一直特爱说我缺点，你现在老夸我，让我觉得怪怪的。”

莫凡哈哈笑起来：“我这不也得积点口德吗，对了待会儿去哪，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让我好好骂骂你。”

陈亦度惯例要去搏击俱乐部健身，便邀了莫凡同行。两人好久没见，终于在训练场上好好对战了一把，痛痛快快地流了一通汗。俱乐部附带洗浴保健服务，洗了澡后，躺在按摩床上聊了会天。

“原来如此。”听了陈亦度把创业经历从头道来，莫凡了然道，“也就是说面向高端人群的DU工作室起步之后已经初有成绩了。”

陈亦度摇头，说目前还属于入不敷出的阶段，客源的稳固和扩大并没有那么快，又新引进了人才，想要盈利还很难。

“那现在主要是银行贷款和风投在支撑了？”莫凡认真起来。

陈亦度不能透露细节，实际上很大一笔资金都来源于谭宗明，他很小心地略过了这部分。莫凡用他在华尔街的一些投资经验给了他一些投资者视角的建议，陈亦度听得十分入迷。

“……当然，既然我回来了自然是要支持你的事业了，如果陈总不嫌弃，我也会考虑注资。”莫凡半玩笑半正经地说道。

“哪儿敢嫌弃你啊，”陈亦度觉得这个哥哥又在取笑他，“你要是愿意投资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莫凡笑着过去给陈亦度捏了捏肩膀：“那就请陈总考虑考虑？不过我可是要看到回报的，你起码得比现在努力一倍。”

“行行行，哥说了算。”陈亦度乖顺地任他揉捏，还不忘指挥他多按几下，轻了重了，都点评一二。

“你小子，蹬鼻子上脸了还！”莫凡被他这么使唤，说着就要打人，陈亦度赶紧认怂，说哥哥我错了还不行么，两人一阵打闹，仿佛又回到了数年之前。

“行了回来回来我给你捶捶。”莫凡把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拎着衣领拽回来，把人摁趴下，又帮他放松肩颈、腰背。双手起落之间蹭到了衣角，衣服掀起的一隅露出了一截儿后背皮肉，莫凡吃了一惊。

陈亦度的腰侧落了些青紫瘀痕，他顺势把衣服往上撩一些，又有几处，莫凡心里起疑，趁陈亦度眼下不存戒心，按摩间隙似有似无地把人的裤腰往下蹭了蹭，竟发现腰臀连接处还有牙印儿。

陈亦度闭着眼睛正享受，并未察觉，只觉莫凡动作慢了，用力也轻了，说：“哥你累了吧，换我给你按按？”

“没事，”莫凡立刻掩饰了方才的惊讶，试探地问了句，“话说亦度，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似乎问到了敏感话题，陈亦度身体僵了一瞬，并没有立刻作声。莫凡悄悄把他的衣角遮回去，若无其事地一下一下地继续发着力。

“亦度？”

“恩？什么，哥？”陈亦度方才思绪乱了，这会儿回过神，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干脆装作没听清。

“没什么，刚问你有没有谈恋爱，你没听见。”

“哦，哥问这个啊，”陈亦度耳根有些红，“之前谈过一个，分了。”

他确实是跟厉薇薇分手了，这个告诉莫凡也不算说谎。

“哦……刚分手？”莫凡不经意地问道。

“有段时间了……我现在这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啊。”陈亦度笑着扭头，发现莫凡也正看着他，眼神里有点质疑。

陈亦度被盯得起鸡皮疙瘩，他有些不自然地坐起身，几乎强行地让莫凡背过身去，换他替莫凡捏肩。陈亦度沉默着使了好一会劲儿，莫凡突然说了句：

“亦度，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你什么都可以告诉我的……有任何困难，也都可以找我。”

“知道了，哥，我好着呢。”陈亦度应了一声。

“……对了，那个谭总，你们是好朋友吗？”

陈亦度听得后背一凉，仿佛被莫凡看出了什么似的，手里的动作停了一瞬，又刻意掩饰一般地揉捏起来。

“恩，我们就是……普通朋友。”陈亦度潦草地答了一句，心虚得很。

陈亦度要感激还好莫凡没有继续深究此事。天色晚了，原本约着一起晚饭，莫凡说临时有急事要处理先走，饭改到下次再约。陈亦度看时间合适，估摸着谭宗明这两天应该不算忙，就问了句要不要一起吃。那边回信十分简洁迅速。

【等我。】

收了信，人也心安了，陈亦度便待在原处耐心等人。专属休息室里只剩下陈亦度一个人，莫凡走了之后也少了很多顾及，他到穿衣镜前，脱了上衣，身前背后仔细观察。

是不是印子太明显被莫凡发现了？陈亦度伸手去摸背后几块青紫指印，按上去还有点隐隐的疼，要怪都怪谭宗明下手不知轻重，前两天的性事还是过了些，他膝盖上都蹭破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和谭宗明的关系，且不说莫凡，即使是陈母，陈亦度也是不愿坦诚相告的。或许当这段关系在某天清算干净再坦白也不迟。他审视镜中的自己，这些天的健身小有成效，相对紧实的肌肉在小腹处形成不甚明显的腹肌雏形，体力也好了许多，虽然应付谭宗明还有些吃力，但最近在性事中能坚持的时间比以前久了，快感也很强烈……

陈亦度想着想着就红了脸，赶紧开了电视让自己分分神。谭宗明来的时候电视还开着，陈亦度光着上身趴在按摩床上，遥控器握在手里，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电视机里时明时暗的光打在赤裸的脊背上，滑嫩的皮肤泛着光，走近了能看到腰背上的青紫痕迹，是他先前留下的。精虫上脑之时想来根本管不了这许多的，现在看见着实有些心疼，谭宗明情不自禁地抚上去，手背顺着脊梁骨轻柔滑下，陈亦度本就睡得轻，一碰就醒了。他扭头看见来人是谭宗明，十分自然地道了句，来啦。

谭宗明嗯了一声，手掌覆在陈亦度的背上：“这么睡容易着凉。”

温暖的掌心贴上了凉滑的皮肤，陈亦度像是被顺了毛的猫似的，慵懒地答了句：“不碍事。”

“是吗。”谭宗明不知是不是真想确认陈亦度没有着凉，故意在床头蹲下身来，抵着他的头，亲自试了一下体温，而后满意地嗯了一声。

陈亦度本要笑谭宗明小题大做，而两人突然贴得那么近，又让他敛了笑意。鼻子挨着鼻子，谭宗明有几根睫毛他几乎都数的清。电视的白噪音响着，陈亦度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勾在谭宗明的肩颈。陈亦度有一双生得极其好看的眸子，此刻正在小心确认离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的下一个动作。唇与唇的距离不过数寸之遥，也许他主动仰起头，就能碰得着。

男人没有动，他也没有动。

心跳加速，瞳孔放大后又微微收缩，陈亦度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接吻的动作想来极其容易，几乎是一蹴而就的，可真正去做就好像要翻越千米高峰一样难。谭宗明不知道是否察觉到了他的用意，他没学过如何索吻，他虽然知道在别处如何取悦谭宗明，唯独这一项谭宗明没有教过他。

男人羽扇一般的睫毛眨了眨，表情似笑非笑难以捉摸，陈亦度感到心脏的声音极其恼人，因为紧张而渗出的细汗让他感到有些凉，就在他决定要行动的时候，十分不争气地闷声打了个喷嚏。

谭宗明几乎笑出了声，他先一步扣住人的肩背，把人整个抱了起来。

美好的线条渐次脱离床面，从头颈、胸口、腰腹，逐一贴上了男人温热的身体。谭宗明把人囫囵抱进怀里，暖流缓缓地从毛孔渗透到皮肤里，十分舒适。

也十分可惜。

谭宗明拍了拍陈亦度的背，柔声说：“去把衣服换了，这样会着凉。”